第(2/3)页 待众人心神不宁地重新落座,李彻才闲聊般开口:“朕在骊山休息了几日,心中总惦记着朝中事务,安稳不下,索性便回来了。” “朕不在这些时日,京中可有什么大事发生?” 他的语气轻松,只是随口一问。 虽然离京,但大权可没旁落,自然清楚没什么大事发生,不然早收到消息了。 然而,这话问出,殿内刚刚稍微活泛一点的气氛骤然又凝固了。 李彻脸上的笑意慢慢敛去,目光变得锐利起来,从左边扫到右边,将众臣脸上欲言又止的细微表情尽收眼底。 他的心微微一沉。 出事了,而且还是不好当面启奏的事? “嗯?”李彻的声音压低了些,“看诸位爱卿的神色,莫非真有事发生?” “是世家又不安分,闹出什么乱子?还是琼州那边的疫情有变?” 他最担心的是这两件事。 世家是心腹之患,瘟疫则是天灾,都马虎不得。 站在文官首列的霍端孝,感受到皇帝目光的聚焦,只得出列深深一揖:“回陛下,京城并无太大的动荡,世家近来也颇为安静,未见异动。” “琼州疫区的奏报,三日前刚到,疫情已被成功遏制,未再大规模向外扩散。” 他说的都是实话,可越是实话,越显得此刻众人的沉默诡异。 李彻的眉头紧紧拧了起来,心中的不安愈发扩大。 没有国事动荡,那这帮重臣为何如此作态? 他了解这些人,若非真有棘手难言之事,断不会在御前这般吞吞吐吐。 “霍卿。”李彻的声音已然带上了冷意,“既无大事,尔等这是何故?” 霍端孝张了张嘴,嘴唇翕动。 随即,目光飞快地瞟向一旁的燕王李霖。 李霖将这一切看在眼里,心中暗叹一声。 他知道,其他人都怕陛下迁怒,这件事终究得由自己来捅破。 他整了整衣袍,从队列中稳步走出:“陛下。” 李彻的目光立刻转向他:“皇兄,究竟发生何事?但说无妨。” 李霖抬起头,迎上弟弟焦急的眼神,缓缓吐出了一句话:“是钱斌钱阁老,三日前突发恶疾,来势汹汹。” “太医院几位院使、院判都已看过皆言......” 他顿了顿,但终究还是低声续道:“皆言,恐时日无多了。” “什么?!” 李彻从龙椅上站了起来,脸上瞬间血色尽褪,眼中尽是震惊之色。 钱斌,他的钱师! 最早追随他于微末,手把手教他算学,在他还是奉王时,就以老迈之躯为他打理后方、筹措粮饷的股肱老臣! 那个性子执拗、生活简朴、却将一腔心血都扑在奉国财政上的老人! “怎么会......怎么会这样?!”李彻的声音带着颤抖,“钱师的身体,在朕离京前不是尚可吗?” “太医院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?朕不是严令,必须定期为所有年过六旬的重臣请脉问安,一有异常即刻上报吗?!” “钱师病重至此,为何之前无人报朕!” 他的质问如同冰雹砸落,使得殿内气温骤降。 所有大臣都低下了头,不敢与天子盛怒的目光接触。 第(2/3)页